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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星宇
发表于 2024-12-15 10:49:42
第一回 告白气球
“周淮，我的画呢？”
我回过神，扭头看看眼前这张漂亮熟悉的脸，抿了口杯前的咖啡，下意识地道：“什么画？”
我叫周淮，是一名大学学生。
现在坐在我面前的，是我我们班的班花，我的朋友兼死党，同时也是我暗恋了三年的女生，孙艺畅。
“你不是答应给我画的吗？”孙艺畅手掌杵着脸颊看着我，皱着眉头，一副气鼓鼓的模样。
“唉，那什么，妮妮，这不是马上就要实习了吗，最近事儿多，我给……”
忘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，孙艺畅就猛地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臂上，疼得我直咧嘴，压低声音道：“你干啥呢！至于吗？不就一幅画吗，下手这么狠！”
“至于！”孙艺畅瞪着我，同样压低声音反驳道：“周淮，三年了，从大一我认识你时你就答应给我画一幅画，现在都大三了，明天就放寒假了，一张画你鸽了我三年！有你这样的吗！”
我被孙艺畅怼得哑口无言，诚然，这段时间我虽然忙着实习期找工作，但作一幅画的时间总归还是有的，但我最近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面。
孙艺畅还在絮叨，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列举起我之前捉弄过她的种种“罪状”，那些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如潮水涌来，我抿着嘴唇静静地看着她，桌下捏着信封的手满是汗水。
暗恋，就像是一株苦涩的花，任凭如何小心呵护，都看不到花朵绽放，注定只会凋零。
“我还有别的事跟你说。”我打断孙艺畅的话，拿出信封放在她面前。
孙艺畅怔了怔，她先是看了看面前的信封，接着狐疑地看向我，“什么鬼，这什么东西？”
咚咚……咚咚……
我清楚地感觉到此刻我的心跳快地像在擂鼓，我强装镇定，故作轻松般随意道，“情书啊。”
孙艺畅愣住了，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。我下意识想要躲避她的目光，但一想到无论告白成功与否，这都是我们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见面时，我还是崩着脸庞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严肃和认真一点，迎上了她的目光。
四目相对，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，我看着孙艺畅那双清澈而疑惑的眼睛，脑海中一片空白，那些原本酝酿已久，准备好想说的话语在此时一字字重新跌回了肚子里，躲进了心窝中。
“周淮，你这是不是也太不正式了，连束花都没有，哪有人告白连花都不买的。”
孙艺畅扬了扬那张装了情书的信封，用那种熟悉的，狡黠的，似笑非笑般的表情看着我。
我不知道这是对我的捉弄还是隐晦的拒绝，但无论是那一种都让我此刻无比尴尬和惊慌，我急忙伸出手，想拿回信封，“那你觉得不正式的话，我就收回来了。”
“你干嘛。”
见我伸手，孙艺畅立刻将信封捂在怀里，身体向后仰，靠在椅背上，目光警觉地看着我，像只护食的小猫。
“你不是不要么，你不要我当然就拿回来啊。”
“谁说的……不是，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我期待且紧张地看着孙艺畅，她支支吾吾了半天，才张口道：“你别瞎想啊，我……我也不是要答应你吧，就是……就是看看你文笔有没有画画水平那么高，对，就是这样。”
这句话无疑是对我宣判了死刑，我的心径直坠入了谷底。但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并没有让我有多难过，反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。
至少，我给这段长达三年的暗恋画上了一个句号，尽管结局并不美好。
但看着即将要被拆掉的信封，我心里莫名充斥着一股害怕和对孙艺畅的不理解。既然她都明确拒绝我了，为何还要拆开看这封并不美好的情书呢？给我留一点尊严和体面好吗？
“这不是我写的，是我室友写的，我只是帮他转递一下给你。”为了我那该死而脆弱的自尊，我只能通过撒谎来维护自己的体面，虽然这并没有用。
突然，孙艺畅的手停顿了一下，她像是错愕地看向我，僵硬地笑了笑，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：“哦……哦，这样啊，我就说嘛，你怎么会突然跟我告白……”
我扯了扯嘴角，附和着挤出一丝笑容，但内心的失落只有我自己才知道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，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，墙壁上的挂钟已然走到了六点，咖啡馆里的人陆陆续续相继离开，到最后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“你不看一下吗？”咖啡馆里静得可怕，这样的寂静太过沉闷，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，我看着趴在桌上怔怔出神的孙艺畅，出声说道。
孙艺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反而说道：“你有给人写过情书吗？”
“没有，但我给人送过”我半开玩笑地说道，为了缓和一下笼罩在我们俩之间沉郁压抑的气氛。
孙艺畅白了我一眼，然后贝齿轻咬嘴唇，歪头问我：“那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有啊，我都暗恋人家姑娘三年了。”我不假思索地说道。
“什么？你……”孙艺畅闻言猛地起身，瞪大眼睛看着我，“三年了！我认识你都三年了，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？！”
“你也没问我呀。”我低声喃喃道。
随后，是短暂的沉默。突然，孙艺畅开口道：“让我看看照片……”说着，便来抢我的手机。
我眼疾手快，先她一步抢下手机，紧紧握在手里，防止孙艺畅自己的照片被看见，怯生生地说道：“我……我手机里没有她的照片。”
说罢，我被孙艺畅的表情吓住了，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以及我看不不懂的表情盯着我，像是愤怒，又或是悲伤。
“额……妮妮，时间不早了，马上咖啡馆也要打烊了，先撤了吧……”为了打破尴尬，我趁着咖啡馆打烊的理由说道。
“周淮，明天就放寒假了，我今晚的车回家，实习的公司我家里人已经帮我找好了，下学期……就不来了，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？”孙艺畅捧着一杯早已凉透了的咖啡，小声说道。
“那个……一路顺风，一路顺风……”我沉默了一会后，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孙艺畅盯着我的眼睛，我能清楚的看见她眼眶周围的一圈红意。
“祝你一路顺风。”我机械地重复着，嘴角时不时地抽搐。
“那画呢？毕竟我等了这么久。”孙艺畅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追问道。
“我今天也没带纸和笔，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。”我无力地回答着。话音落了，她转身就走了，没有留下一句话。
“喂，我送你！”我为了挽救犯下的过错，无力地吼道。
“不用，我叫了车，已经在楼下了……”
……
也许，这段故事就到这了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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